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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神秘老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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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龍城位於真龍大陸正中心的位置,整個城池墻高百丈,皆采用泛黃的方石堆砌而成,在陽光照耀下閃著金光,顯得神聖異常;城門也是無比的寬闊,即使上百的士兵列隊齊出,也毫不擁擠;寬闊的護城河上,又長又寬的大橋也是用巨石打造,沈穩莊嚴,一輛輛豪華的車馬隨意往來,絲毫不顯得擁堵雜亂。

張嘯天傻傻的站在遠處,實在不知道怎麽用言語形容,這般巨大的城池,真的是人力能夠建成的嗎?那又得耗費多少人力、財力呀!走在城門下,那種巨大與渺小的震撼,深深的讓人感到自己的微不足道!

城門頂端,一條金石雕琢的巨龍蜿蜒在墻壁之上,鱗甲密集,五爪猙獰,仿似要騰雲而去,那碩大的龍眼直視橋上往來的行人,對視間,張嘯天竟感到自己渾身一陣寒冷,隱隱間,一聲浩大的龍吟聲,仿佛在靈魂深處鳴起!腦海中,紫金色煙雲微微震蕩,一股暖意從百匯間慢慢撫下,那一絲驚意瞬間煙消雲散。再看那巨龍,雖有氣勢,但明明白白只是死物!

張嘯天不由楞神,再次細細觀看,秦鏢頭見狀,哈哈一笑,“天兒,這真龍城應該沒讓你失望吧?想當年秦叔第一次來此,也被這氣勢狠狠驚了一下,就算現在,也是每次往來都忍不住要驚嘆一番。這真龍城據說早在百朝之前就存在了,經過這無數歲月,都未能在上面留下一絲一毫的破損衰敗,真真是舉世無雙啊。”

“秦叔,這城池如此浩大,究竟是何人所建呀?”張嘯天猶自不信,這般規模,他實在想象不到怎樣靠凡人完成。

“這就無從考究了,或許這是以前那些仙人仙法所鑄吧,但現在可實實在在是我凡人居住的地方,這種得不出緣由的事情可就沒人深究了。只是據我所知,這城池一直以來都叫作真龍城,即便以前幾個朝代更換,也沒有變過稱謂,可能真的是有些說法吧。”

“呵呵,不說這個了,且隨秦叔進城,好好領略一番我真龍國氣勢。”秦鏢頭說著,當先向那巨城走去。張嘯天疑惑的瞅了瞅那巨龍雕像,也是不明所以的追了上去。

只是他們都不曾註意,行人中,一個老頭久久的看著張嘯天,眼中精光一閃而過,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破棍子,上面掛著片破布,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大字“真命”!

張嘯天入得城門,眼睛頓時不夠用了。

城墻太高,外面只能感受那種宏偉莊重,而這城裏,卻是真真正正的繁華!從不曾見過的高高樓閣,一幢緊挨一幢,像是村子裏的竹林,雕檐畫壁,盡顯富態。寬闊的大街,兩邊遍布商鋪,一輛輛車輦,在各種異獸牽引下川流不息,各種攤位,更是數不盡數,人群密集處,簡直是人頭攢動,熙熙攘攘好不熱鬧!張嘯天只能流著哈喇子,十足是鄉下人進城,傻了眼。

秦鏢頭微微一笑,知道張嘯天從沒出過門,沒有見識過這般繁華的景象,也樂得見他拋下仇恨,快樂無憂的孩童樣。稍稍感嘆,就招呼張嘯天向著繁華的小巷裏逛去。

真龍城很大,居民更是超過百萬,想不熱鬧都難,這大街上滿是形形色色的人流,不過好在商鋪夠多,面積夠大,倒不顯得擁擠,只是這聲音著實可以說是人聲鼎沸了。張嘯天畢竟還是個孩子,此時看著到處歡鬧的孩子們,也不由心情愉悅,難得的臉掛笑容,四處觀望。

“天兒,有喜歡的東西就跟秦叔說,今天呀,就讓你好好玩個夠。”

“恩,謝謝秦叔。”那可真是高興的應道。

不過張嘯天能認識的東西不多,也只能看個稀奇,所幸秦鏢頭不是那般死板的人,哄小孩的招數倒是知道一些,不過一會兒,張嘯天就一手拿著糖葫蘆,一手拿著棉花糖,腰帶上還插著小泥人,嘴裏也不知道在吃啥好吃的,一嘴的油,那雙小眼睛,更是亮的像星星,閃閃發光!

“這位少俠,我觀你印堂發紫,星光照耀,實在不凡吶,可否讓小老兒替你算上一卦?”就在二人逛得正開心時,一個洪亮的聲音冒冒失失插了進來。

擡眼間,只見白胡及腰,長眉垂肩,一頂前尖後翹的破布帽,袒露著前胸,內裏枯瘦如柴,骨痕猶如樹根般清晰盤錯,一雙破鞋露著八九個腳趾,怎麽看,怎麽像個乞丐!不過此人卻是生的幹凈,一身裝扮破破爛爛,卻似乎微塵不染,老臉上溝渠交錯,卻是白白凈凈,空露著一個大門牙,說話卻是洪亮毫不透風,十足奇怪之極!

小老頭見著張嘯天有些發蒙,晃了晃手中的破棍子,張嘯天使勁咽下嘴裏的東西,再擡了擡頭,瞅了半天終於說道,“太高了,沒看清!”

小老兒老神在在摸著冉冉長胡等來這麽一句,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瞪大雙眼,張著嘴“啊啊”直叫卻說不出話來,不過這一坐,張嘯天卻也終於認出來那破棍子上挑個破布,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倆字:“真命”!

“老爺爺,您這是怎麽了?快些起來,地上涼。”張嘯天說著上前攙扶,只是兩手都拿著吃的,只得把糖葫蘆咬在嘴裏,單身去攙老頭腋下。讓他驚奇的是,老者竟然身輕如燕,這般攙著,如同托起一片羽毛般容易。

老頭子坐地上時混不自覺,起來了卻是連忙收拾身上塵土,拍拍打打,口子連呼“晦氣”。好像把張嘯天二人給忘了一般。

張嘯天看看秦鏢頭,秦鏢頭微微笑笑,顯得渾不在意,只是擺了擺手叫張嘯天自己玩就是,張嘯天再瞅瞅這不停拍打的怪異老頭,拉了拉秦鏢頭向一邊走去。

“哎,哎,少俠慢走,小老兒等了你幾千年,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呀。”剛要走了,那老頭兒卻又是反應過來了一般,急急忙忙追了上來。

張嘯天無語的翻了翻眼睛,站在秦鏢頭身邊看這老頭想如何作為。只見這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張嘯天一眼,又前前後後圍著邊轉邊看,走到秦鏢頭這邊,還不耐煩的把人秦鏢頭往外推了推,仿佛眼睛裏只有張嘯天一般。

任誰在人群鬧市裏,被個稀奇古怪的老頭像看稀罕物似得慢慢鑒賞都不自在,更何況張嘯天這般沒出過門,沒見過世面的山裏小孩子,沒一會兒,就羞得睜不開眼睛了,連忙就往秦鏢頭那邊跑去。

“哎,哎,少俠,停下,停下,你可真是小老兒要等的人啊,且聽我一言,我可是有好玩意兒送給你的。”那老頭兒看張嘯天又要跑,顯得更加焦急的擋在前面。

秦鏢頭瞅見張嘯天模樣,也有些不耐的站了過來,說道:“老丈有話就說,我叔侄二人還有事在身,耽誤不起。”

那小老兒此時才仿佛看見了秦鏢頭,斜著眼稍稍瞅了一眼,竟是滿臉不屑,還大搖其頭,大聲嘆息了半天,悠悠說道:“孽緣吶孽緣,你又如何當得他的叔叔......”然後不知道嘟囔起了什麽。

秦鏢頭不知想到了什麽,臉色微微一變,拉起張嘯天的手,“天兒,我們走,這是個算命的老頭,這種人基本上都是騙子,我們無須理會。”說著就要向外走。

“停!我說我說,只要一百兩紋銀......”

“哎,終於是看出來了,這老頭子天天在這騙錢算命。”

“是呀,上次我就看他收了一百兩呢。”

“可不是,關鍵他每次都算不出來啥。”

“不是算不出來,這老家夥居然裝模作樣半天後說,哎,你氣運不足,承受不了這般機緣,你說氣人不氣人。”

“對呀,算不出來還不退還銀兩......”

張嘯天現在耳聰目明,附近幾個小販低聲談論他可聽得清清楚楚,這麽一聽,更是趕緊隨在秦鏢頭身邊往外走。

“哎,哎,怎麽又要跑了,小老兒真有巨大機緣相送,別跑啊......”

可秦鏢頭二人展開身法,這老頭又哪裏追的上,只一會兒,就沒影了。不過那老頭子卻是渾不在意,神神秘秘的笑了笑,也不知道嘀咕啥呢,晃晃悠悠向另一頭走去。附近的商販更加篤定這老頭兒是個騙子了。

再說張嘯天二人,一口氣跑了三條街,才停了下來,秦鏢頭仿佛有些不太高興,張嘯天也被搞得沒了興致,二人便尋了個客棧走了進去,要了一桌酒食,自顧自的吃喝起來。秦鏢頭心裏像是打翻了苦味瓶,還在念想那句“孽緣”,他一直暗戀自己的小師妹,所以在小師妹出走並身故後,一直在江湖中追查兇手,誓要報仇,對張嘯天,又何嘗不是因為愛屋及烏呢?可是這種說不得的感情,終究不會有任何結果,最終只是自尋煩惱罷了。本來隱藏在心中雖然萬分壓抑,但一直隱藏的很好,不想今天卻被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子一語道破。

“哈哈,真是有緣啊,小老兒也來討一杯水酒。”就在這時,那全身破爛的老頭卻是直沖進來,一屁股坐在了張嘯天身邊。

秦鏢頭微一皺眉,但自覺這老頭雖然神秘,全無惡意,能看破自己心中念想也不是一般人物,所以有些厭煩卻是沒有說話。張嘯天看看秦鏢頭,頗為無奈的沖那老頭笑了笑。

“呔!你這破叫花居然還敢跑進來,快快出去,省的挨打!”店小二一時不查,這老兒已是竄了進來,急忙跑過來,一邊向張嘯天二人道歉,一邊踮起掃地的笤帚,拉拉扯扯就要將這老頭趕打出去。

“哎,哎,撒手,撒手,別撕壞了老頭的衣服!哎,小心點,我的老骨頭啊!”那老頭哪裏是個壯實小夥的對手,就要被人丟小雞一般丟到街上去,卻還努力護著那本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。

張嘯天本就是個心善人,見這老頭可憐,險些落下淚來,連忙跑上前去阻攔,“小二哥,快快住手,我們請這老爺爺吃飯就是,快快放手。”

“哼,算你老小子這次走運,這位小哥肯賞你一口吃的。你最好給我老實點,下次再敢這樣,打斷你這一身老骨頭!”那小二這才罵罵咧咧走了。

“哎,哎,小兄弟宅心仁厚,小老兒這先拜謝。”說著,就要彎腰下拜。

“老爺爺,快快請起,這可使不得。”張嘯天哪敢受這大禮,急忙忙扶了起來。

“嘿嘿,既然是你發話,這禮免了也罷。只是,你現在不怕小老兒騙吃騙喝了?”這老頭剛剛得救,卻又滿臉狡黠的笑問起來。

“啊,老爺爺不消得如此說話,誰沒有個困難時候,您年紀這般大了,早該回家享享親福的,現在還出來到處奔波,想是也有什麽難處,要是被人打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,小子今日遇上了,雖沒有大能耐,但請您吃頓飽飯還是能做到的。”張嘯天一臉認真的說道,似乎是又想起了已故的父母,想起了遙遠的故鄉,眼裏微微有些泛紅。

“啊,嗚嗚嗚嗚,我老頭子奔波輾轉上千年,受得委屈孤單又有誰知道啊?!小兄弟你真是我的知己,真是我的恩人哪,嗚嗚嗚嗚......”這老兒剛還賊笑,這會兒卻是抱著張嘯天嚎啕大哭,張嘯天自覺可憐,又念及自身事,也是隨著不住流淚,最後也是大哭起來。

然後滿客棧的人就這麽一手拿著筷子,嘴裏掛著半截子菜,手裏的酒滴啦啦往下倒著,傻傻的看著這一老一小抱頭痛哭,竟是出奇的安靜,半響後,才轟的一聲,哈哈大笑起來。那掌櫃的看著也不影響生意,反而外面的人好奇進來點菜觀看起來,所幸也就由著他們。

這二人卻也光棍,直哭的自己爽了,才相扶著落座,大眼瞪小眼,倒是親近了許多,張嘯天看這老頭,也是沒那麽可惡了,心裏面哭出來也一下子舒服多了。哎,最近哭了好幾次了,雖然每次心裏都會好受些,但總是想起就痛,這會兒卻也是有點想通了,誰還沒有個悲傷事呢,想這老頭子,應該也是死妻喪子,沒人管又沒能力報仇,才四處漂泊的吧?張嘯天心裏默默瞎想著。

“來,老爺爺,您少喝點酒暖暖身子,這些菜您隨便用些吧。”張嘯天看看秦鏢頭已是不吃了,拿起一雙幹凈筷子,倒了一杯米酒遞了上去。

“小兄弟宅心仁厚,今日這杯酒小老兒接下了。”說著,一飲而盡,又仿佛細細品味了一番,這才從那破衣服裏摸索半天,摸出來一個小小的錦盒,“這就是要給你的大禮,究竟有沒有福氣接下,全靠你自己了。”小老兒臉色略顯凝重的說道,他為了送出這錦盒,不知道找了多少人,可是都沒有能夠打開的,即便有人打開過,也只是說裏面空空如也。他已經等了太久,也好想回到自己的家鄉,去見見自己的親人的!

張嘯天拿手一看,錦盒外觀似是黃金打造,但入手輕巧,卻又像是木頭,只是觸感堅硬,又有些矛盾,略微翻看一下,輕輕地掀開來。老兒眼中精光閃爍,見著張嘯天果然打開了,更是繃緊了身子,顯得異常緊張。秦鏢頭不經意間瞅見那老兒眼中精光,心頭巨震,險些大呼出聲,只是小老兒緊緊盯著張嘯天以及那個盒子,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張嘯天只感覺眼前金光一片,連忙閉上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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